2023-06-13 08:56: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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驱车行驶在喀什地区的大路上，映入眼帘的是雪山、碧湖、草场、胡杨和红枣林。这里是雪峰冰川的高原，胡杨红枣的世界，自驾的天堂。
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，沙漠、胡杨、戈壁、雪山……但阳光构成了帕米尔的主调，无处不在的灿烂阳光构成了帕米尔的个性和色彩。我对此次帕米尔之行的向导武老师说：“现在理解吕思清那首著名的小提琴曲为什么要叫《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》了！”“你还是带上个墨镜再开车吧！到塔县路还长着嘞。”武老师说，“到我们新疆旅游有一句话：天上太贵，地上太累。你不要激动的太早啊。”从喀什到塔县差不多需要五六个小时的路程。我们的车早早离开喀什，一路沿着G314向塔什库尔干县前进，海拔逐渐升高，地貌不断变换，但是路还是不断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。这条路一直开下去就是红其拉甫，在过去就是巴基斯坦。
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
在新疆行路，目的地之间距离遥远，食物饮水一定要备足。我们从喀什出来得早，于是就在G314路边的疏附县停下车来，大肆采购各种水果和馕饼。这里的小集市不大，但是已经极富新疆风情了。赶羊的维族青年把羊群赶到大路中间、烤馕的师傅用传统的土炉烤馕，每次送馕入炉都把半个身子伸入炉中。“喀什这边是维族居多的地方，再往前走汉族更少了，塔县都是塔吉克族。有句话不是说：不到喀什不算到新疆，不到塔县不算到喀什。”武老师一边往汽车里塞哈密瓜一边说。这当口儿，刚才那群羊正从我们身边走过，不听话的头羊裹足不前，害的几个小伙连拽带推才缓慢前进。
从疏附县出来，地势逐渐攀升，G314独特的驾驶体验和风景也逐渐显现。塔什库尔干县位于帕米尔高原东部、昆仑山北麓、塔里木盆地西缘、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南角，具有独特的高原风光。G314沿途群山耸立，冰川耸峙、峡谷纵横、河流交错，南有海拔8611米的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，北有海拔7546米的“冰山之父”慕士塔格峰。冰山、冰河、冰川、高原湖、牛羊、草牧场点缀在巍峨冰峰间的国道两边。这一段国道路况不错，但是经常要穿山越岭，对驾驶手动挡车辆的人是个辛苦的考验。
我们把吃饭的地点选在喀拉库勒湖边的一处土台。在喀什明艳的阳光之下，喀湖宛如一块和田碧玉，水面反射出高原湖泊特有的颜色。湖东面矗立着“冰川之父”慕士塔格峰，西面雄踞逶迤不绝的萨尔阔勒山脉；湖的南面是一片草原，草地几顶白毡房星罗棋布，与澄澈的湖水中皎洁的冰山倒影相辉映。武老师用新疆小刀剖开在疏附县买的哈密瓜，分成一瓣一瓣分给大家。这时节刚好是瓜果上市的季节，哈密瓜清脆甘甜。湖边的艳阳之下，吃着还带着丝丝凉气的哈密瓜，真不是一般的口福。“你们来得正是时候，现在水果都下来了，去完塔县咱们再去泽普县，现在大枣和葡萄正丰收呢！”武老师的话让我们倍感期待。
正当我们停车饕餮的当儿，一群当地牧民不知如何发现了我们的到来，骑着马牵着骆驼赶来，问我们要不要照相。武老师说以前这里道路艰难，马和骆驼曾是进入塔县的主力，“现在路修得好好的，马和骆驼成了牧民照相赚钱的工具了。”我们走的这条道路其实也就是著名的丝绸之路上的一段。自古塔什库尔干就是丝绸古道上前往中亚、西亚的桥头堡。马可· 波罗、唐代高僧玄奘都曾在这里留下足迹。
海拔5400米的国门
我们继续翻山越岭，下午终于抵达了塔什库尔干县城。据说“塔什库尔干”是石头城之意，县城外面确实也有一座石头城遗址。但武老师说我们先赶去红其拉甫，明天再回来看著名的石头城。“县上的人说大坂上在下雪。万一下雪，明天我们上不去看国门就可惜了。” 于是我们一行草草吃了点东西就继续驱车沿G314向著名的红其拉甫前进。
这一段的山路更加难走了一些。路上常常会遇见运货的大车经过。红其拉甫口岸是我国内陆向第三国开放的重要进出口岸，这些货车多有从巴基斯塔驶来的。进入边境地区所有车辆都需要在红其拉甫前一站的边防站登记，各种车辆在这里排队等候，秩序井然。不少当地人在检查站前后摆摊售卖各种新疆奇石和巴基斯坦宝石。而当地现煮的无污染鸡蛋则吸引了我们这些饥肠辘辘的人，这大概是海拔最高的鸡蛋摊子了，纯天然、无污染。补充了能量之后，离开检查站继续向前开了好久，我们才终于到达海拔5400多米的红其拉甫口岸。
这里地势高峻，雪峰林立，界碑庄严，群山间兀立着一座体量巨大的国门，看上去好像穿越到了某个魔幻世界。历史上红其拉甫素有“血谷”之称，自然条件极其恶劣。
这里氧气含量不足平原的50%，风力常年在七八级以上，最低气温达零下40多摄氏度，波斯语中也被称为“死亡之谷”。我们抵达之时，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小雪。但是气温不低，阳光也依旧亮得刺眼。海拔如此之高，武老师嘱咐我们下了车不要剧烈跑动。但是看到国门前的高大界碑我们还是忍不住跑过去合影留念。这里山风确实厉害，不到几分钟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被吹得生疼。出了界碑再往前不远就是巴基斯坦哨所，伊斯兰星月旗高高飘扬。不一会儿两个穿着巴基斯坦军服的军人走上前来主动和我们合影，巴国军人身材高大，带着拉风的大墨镜，立时成了车上女士争相合影的目标。
古兰丹姆的家宴
领略了国门雄风，我们再次驱车返回塔县县城，暮色之中武老师带我们来到一家塔吉克朋友家里。主人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。按照塔吉克的习俗入门净手之后我们被主人让进屋内。没想到外边看来毫不起眼的土胚房子，内部却颇有些金碧辉煌的感觉。塔吉克民居内部装饰相当精细，四根洁白的雕花柱子撑起高高的屋顶，一圈锦榻围出一块四方天井。榻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食物等我们入席。墙壁上的镂空格子则摆满了精致的铜银餐具。我们宴席相当丰盛，主人还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一只烤全羊。焦黄的全羊一上来，我们就忍不住齐声欢呼。
“主人家不太会说汉语，一会儿唱起歌来你们就唱《花儿为什么这样红》。”武老师介绍经验。果然开席之后，主人特意请来的乐手就弹起冬不拉唱起塔吉克民歌。当我们唱起那首著名的电影歌曲，语言障碍立马消失无踪，宴会达到了高潮。武老师说：“这可是古兰丹姆的故乡啊。”
石头城
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驱车前往县城边上的石头城。这座石头城书写了帕米尔的历史。城堡坐落在雪峰山之间，俯瞰县城和一片草甸，距今已有2000年历史。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区县的“石头城”和东北辽宁的“石头城”、南京的“石头城”并称我国“三大著名石头城”。它建于汉朝的“蒲犁国”时期，经历了2000多年风雨坎坷。汉代时，这里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蒲犁国的王城。唐朝政府统一西域后，这里设有葱岭守护所。之后元朝和清朝都在此设立治所。
传统上，这里的塔吉克人、柯尔克孜人惯以石头和泥土建房。但现在塔县县城已经相当现代，钢筋水泥配着巨大玻璃窗的建筑随处可见。现代化的文化中心就在我们住所不远处，我们随意走进去，正赶上当地的民歌队排练。看我们举起相机，完全不会汉话的老奶奶抢过旁边小伙子的手鼓即兴给我们来了一段，老太太风趣幽默的表演谋杀了无数菲林。武老师说：他年轻时来的时候，塔县路不好，车也不好，大卡车走了好多天才到。
“到了县城，一个馕饼在街这头一扔，滚到街那头就出城了。”武老师是出生在喀什的汉族人，父母当年支边来此，落地生根。“我就是新疆人。”吴老师如是说。90年代的时候他们家落实政策可以迁回原籍安徽，但是“老家整天下雨，咱受不了！我老爹也受不了。”于是一家人又回到新疆。“咱新疆干干爽爽有多好！塔县高，现在就开始下雪了，下一站泽普，你们那些冲锋衣都穿不得了。热得很！”
鸡蛋枣与绿梧桐
从塔什库尔干返回喀什，我们驱车前往泽普县。现在是收大枣的季节。“咱自驾采摘去！”车上的人一致同意。喀什和泽普之间有高速，沿着吐和高速前行，基本上是一马平川，和攀爬红其拉甫完全不同。泽普又名波斯喀木，是维吾尔语“波斯提坎”的变音，意为“富饶的土地”。
当我们踏着夜色驶入泽普县城的时候，着实吃了一惊，这里大道两侧都是整齐的法国梧桐，看起来仿佛江南景色。“泽普好地方，叶尔羌河从这里过，各种水果多的是。明天你们好好尝一尝。”武老师建议。第二天清晨我们早早就被喧嚣的音乐声吵醒，一问才知道，今天是泽普的红枣节开幕。真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，本来就是慕枣而来的我们立即投入到节日的人流中。
县城的广场上到处都是各乡送上来参加评比的精品大枣和各种果品，身穿民族服装的漂亮姑娘举着托盘请大家随意品尝。每年泽普的大枣都会在节日期间进行拍卖。今年阿克塔木乡的一批红枣每颗都重达75克以上，和鸡蛋的大小不相上下。我问摊子上的维族姑娘这个大概能卖多少钱，她骄傲地说拍卖到二十多万没问题，起拍就是5万。
午饭后我们驱车前往乡上，打算看看这些巨型红枣是怎么种出来的。沿着乡间的公路前行，很快道路两侧就出现了成片的红枣林。据当地人介绍，泽普县虽然1985年才开始种红枣，但现在全县红枣已达20万亩，被上海大世界吉尼斯认证为“中国有机红枣种植面积最大县”。我们随意停在田间，枣林里正在采摘的维族姑娘就招呼我们一起拍照，毫无扭捏，看来千里驱车来采摘的人不在少数。我们来泽普的时机确实无与伦比，这一天不但县城在就庆祝节日，各乡也在庆祝丰收，我们路途之上，不时能看见热闹的集市和载歌载舞的人群。泽普多植梧桐，这种庆祝的场所多选在梧桐掩映的道路和空场之上。梧桐高大的树荫之下，常常又会有沿路架设的葡萄架，人们在硕果累累的双重林荫道上摆摊叫卖，载歌载舞。
胡杨胜景
在泽普著名的金湖杨景区，我们的运气达到了顶点，当地人正在举行庆祝节日的叼羊、斗羊和摔跤比赛。胡杨水畔，两队维族大汉正在骑马叼羊。我原本以为他们骑马争抢的是一只活羊，但这次近距离观察发现两队人马争夺的标的是由羊皮缝制。赛场背后是另一座“赛场”，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一对摔跤的青年围在当中。肉搏的战斗相当激烈，不一会占上风的大汉就将对手甩出了场地，压在一群观众身上，引起阵阵惊呼。
维族红柳烤鱼
十月初的天气，泽普还很炎热，金胡杨林也只有星星点点的金黄，但是林中却歌声阵阵，欢声不断。武老师说这个热闹劲还得持续几天，但再过半个月这里18万亩的胡杨树叶就会变黄，形成一片金黄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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